諾言
吐完之後，我是虛脫的，可是還有些什麼卡在胸口，不是痛，但是悶悶的，不像"痛"是集中一處，"悶"是水平地散開。我還是叨叨絮絮的指責著那個男人的不是，我還是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那樣對我，他自己又做了什麼好事，為什麼我努力改變自己還是一樣。Teen說：為什麼要改變呢？你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嗎？我愣住了！因為不喜歡所以才要改變，為什麼無法接受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呢？因為這樣，好像就沒人喜歡了…..他就是給我這種感覺，因為我不夠好，因為我做什麼都比不上別人，我會的別人都會而且還做的更好，我什麼都只懂皮毛，我只會嘴巴說說，我不夠積極，我不求上進，我幫襯不了他，我不像他的朋友那樣個個有專長有成就，所以我不夠好！所以他的眼睛總是看向別人！所以我總是只能在他背後默默地看著他看著別人......
什麼叫做成就？學歷好、能力好、工作好、薪水好、懂很多、認識很多人，生活多采多姿…..那又怎麼樣？你很好啊！這就是你，也許你覺得自己比不上人家，可是在很多人的眼裡，你是很棒的！去找那個看的見你優點的人，去找那個跟你步調相同的人，去接受自己就是這樣的人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，重點是要愛自己啊！你會希望男朋友能帶給你更好的生活，對方感受到了，可是他承擔不起，所以他逃了！哈哈哈哈哈，是啊！逃了！逃的遠遠的！逃到別的溫柔鄉裡，尋找他的溫柔夢。
我望著天空發呆，向晚的微風吹來，實在很想要放空，可是還是有股什麼在心底回盪著，Teen又開始拿著靈擺喃喃的說著話，然後她抬頭問我，你要解除你們之間所有的誓言嗎？啊？什麼誓言？不知道，可能是你曾經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，可能是你想過的每一個情境，我當下的第一個念頭是：如果解除了他還會回到我身邊嗎？真傻！我真傻！然後Teen舉了個例子，就像你去一家餐廳吃到難吃的東西，你說你發誓再也不來吃了，就是一種誓言，或者我們雖然沒結婚，但是我曾經在心底認定並且構築婚姻生活的藍圖，也是一種誓言。是嗎？是這樣嗎？解除所有我對他許下的承諾嗎？解除我對他的"認定"嗎？包括認定他是我今生的唯一、包括永遠愛他不變、包括會等著他、包括對他說你一定會發現只有我才是真的對你好，然後回到我身邊，包括我曾經構築的美好夢想、邀請朋友來家裡作客、一起探索世界、一起分享生活、彼此扶持，這所有的一切一切我全部都要解除嗎？你願不願意想起他就像想起某個公眾人物，你知道他、你看過他、你知道他是誰，但是你對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感興趣，他只是個陌生人，你願意這樣嗎？你可以花點時間想想，不急。我今天是來幹嘛的，不就是想要徹底解決嗎？不就是不想繼續痛苦嗎？我還在依戀些什麼，我還在不捨些什麼？我邊哭邊喃喃自語：你不要過來！是你選擇拋下我的！那你就不要後悔！你不要過來！你不要過來！你願意解除跟他所有的誓言嗎？…..我咬著唇，幾近無聲的說：你走吧！好！
我們一起用手指敲著頭頂、眉頭、眼尾、眼下、人中與下顎、鎖骨、腋下，一邊說著一點點捨不得、一點點捨不得、我會變回自己喜歡的自己、我會變回自己喜歡的自己，我以為這樣就是解除了，結果不是，這邊記憶有些混亂，後來好像又開始揉鎖骨下方，開始說著雖然我還愛著你、雖然我還忘不了你、但是我願意讓我自己自由、我願意讓你自由、我願意讓我們都自由、雖然我有一點捨不得、雖然我還放不下、我願意讓我們自由、我願意讓我們自由。
我真的…願意嗎？
我知道在講的過程中，我有抗拒，我放不下你，我沒辦法看你自由，我想自由，但是我沒辦法看你自由，我沒辦法….沒辦法…我就是沒辦法看你拋下我之後過的那麼風流自在，我就是不懂我們的過去到底被你當成什麼不堪，我就是不懂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快的遺忘我，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！
糾結的能量還有多少呢？我感覺不到數字，那就是0吧！是嗎？可是我心裡為什麼有種悶悶的、悵然若失的感覺，矛盾…自己選擇了卻又無法接受這個現狀，矛盾……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